兒童歌劇《阿凡提》：給孩子們演歌劇，給予平視與尊重

留著兩撇小胡子、騎著小毛驢的阿凡提機智風趣、嫉惡如仇，是無數大小朋友心中難忘的經典形象。2015年，國家大劇院把阿凡提智斗巴依老爺的故事搬上歌劇舞臺，兒童歌劇《阿凡提》首演面世。此次在國際兒童節到來之際，《阿凡提》迎來了第5輪演出。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助理指揮賴嘉靜執棒樂團22名演奏家，攜手金鄭建、李勇軍、關致京、黃延明等歌唱家，在沙漠遠山間、在月升月落下，用音樂編織了一段奇妙童趣的夢。

眼下，兒童演出市場火熱，但專門為孩子們創作的歌劇不多，留得住的作品更少。音樂是歌劇中至關重要的部分，青年作曲家印倩文在創作時反復雕琢，花了很多心思。“首先是音樂里濃郁的地域特色。”印倩文說。阿凡提的故事發生在新疆，這片土地的文化繁榮多彩，熱烈隨性的新疆音樂歷來廣受歡迎，于是，手鼓、熱瓦普等樂器以及新疆音樂中最具代表性的節奏型，都被融入了《阿凡提》動聽的旋律中。印倩文同時考慮了作品的傳唱度，她運用了中國民族民間歌曲中流傳久遠的歌謠體、分節歌，并融入動機的發展重復。印倩文為全劇譜寫了23個唱段，“哪怕有那么一兩句，能讓小朋友哼著走出劇場，這部作品就是成功的。”

素來有著“藝術皇冠上的明珠”之美譽的歌劇，顯然是其中頗具門檻的一類。寫給孩子們的歌劇，是否要舍棄一部分專業性？《阿凡提》時長雖然只有70分鐘左右，體量也不甚宏大，但歌劇的“完整性”被全面展現：阿凡提、巴依老爺等一眾角色個性鮮明，引領小朋友們探尋明亮的大調、陰郁的小調如何塑造人物；22名演奏家組成的“樂團”包含了必要的弦樂、管樂、打擊樂，聲部齊全；舞美、燈光、多媒體等呈現手段全部到位，讓孩子們清楚地看見歌劇是一門綜合藝術。

更加難能可貴的，《阿凡提》不低幼，哄孩子玩兒一般的粗糙互動和說教橋段，在這里并未出現，主創團隊沒有臆想孩子們應該從觀演中學習什么，所有演員的表演自然真誠，角色有血有肉，就連大反派巴依老爺也壞得有點可愛。“我們確實看到一些作品，像是故意設計得比較簡單，就怕孩子們看不懂，但實際上，他們對外界的感知力、他們的想象力是非常純凈的，對情感的互動非常敏銳。”導演唐梋梋說。她始終記得《阿凡提》首演的那一天，有個小姑娘特別認真地看著臺上每一個角色，“那一刻，她眼神中的穿透力真的讓我緊張了，我覺得我必須拿出最好的東西，才配得上她那樣的視線。”

對孩子們的平視與尊重，或許是《阿凡提》能迅速站穩腳跟的關鍵內核所在。《阿凡提》不僅是一部獻給小朋友的禮物，陪伴孩子們而來的家長也能從中收獲一份感動。每當聽到劇中的阿娜爾罕用童聲唱起“面對花，你還靜得下來嗎？面對霞，你還笑得出來嗎？”這幾句歌詞時，作為指揮的賴嘉靜都很受觸動：“我認為這是唱給家長們聽的。大人們總是為了生活而奔波，無暇顧及很多美好，而孩子們眼中，花朵是微笑的，小鳥是歌唱的。很多時候，孩子們其實是我們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