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支圓號，4支小號、4架豎琴、36把小提琴……往常80多人的樂隊被超百人的超大演出陣容所取代。2月26日晚，上海愛樂樂團2022-2023音樂季繼申城之后，時隔半年，在京滬兩地迎來了“雙城開幕”，藝術總監張藝執棒樂團以龐大的樂隊編制，為京城樂迷奉上了洛林·馬澤爾改編的“無詞版”《尼伯龍根的指環》。

作曲家瓦格納創作的《尼伯龍根的指環》（以下簡稱《指環》）由《萊茵的黃金》《女武神》《齊格弗里德》《眾神的黃昏》四部歌劇組成，自誕生之日起就因其跨越三界的龐大劇情架構和非同一般的音樂創新，在19世紀脫穎而出，成為了一部劃時代的作品。而其“巨無霸”的體量，尤其是長達16小時的表演，多達四晚的“馬拉松式”的觀演體驗，令觀眾“望而卻步”。

之后，由指揮大師洛林·馬澤爾親自操刀，將這部鴻篇巨制“精煉”至75分鐘左右，一臺音樂會的長度，提取原作中除聲樂外的全部音樂精華，沿用瓦格納的龐大樂隊編制，最大程度復現《指環》的恢弘與震撼，為欣賞經典不朽的《指環》提供了一個“輕量級”選擇。

“‘指環’是一部四連劇，如果將其全部呈現的話，需要看好幾天，過程太艱巨了。”張藝說。馬澤爾自二十世紀60年代受到瓦格納基金會委約后，便埋首于“無詞版”《指環》的創作，花了二十余年的時間，才在二十世紀80年代完成這部作品。不僅如此，“無詞版”《指環》中所有的音符和旋律均源自瓦格納歌劇《指環》，就連四部套曲的順序都不曾改變，但卻將需要16個小時才能演繹完整的作品濃縮在75分鐘，囊括歌劇音樂中絕大部分的精華，并沿用百余人的超大樂隊編制，極大程度地保留了瓦格納式的創作風格與震撼效果。即便如此，張藝仍然認為，超大編制的樂隊演奏也給樂團帶來了不小的挑戰。“去年9月，上海愛樂樂團2022-2023音樂季上海開幕的時候我們就想到北京來演出，結果臨時來不了。如今雖然我們還有其他演出，但來北京一定是要把瓦格納的這部作品帶到北京來，因此又花時間重新排練，大家都非常積極。”

當晚的演出，張藝把控節奏，帶領樂團穩步前進，雖然全程無詞，但延綿不絕的音樂鋪陳和高潮迭起的戲劇結構一氣呵成，純交響演繹依然保留著歌劇本身動人心魄的藝術感。

雖然數次演繹“無詞版”《指環》，但給張藝印象最深刻的還是2013年在國家大劇院觀看馬澤爾大師演出的場景。“2013年是瓦格納誕辰200周年，當時國家大劇院策劃，由馬澤爾大師自己帶領12位柏林的音樂家和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來演出‘無詞版’《指環》，也是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作曲家。我一口氣看了兩場，看完我簡直是太激動了，我到后臺向馬澤爾說，‘今晚你就是瓦格納再現。’但很遺憾，他那么好的身體，第二年竟然離世了，但是他給我們留下了這么好的音樂。我更喜歡馬澤爾晚年時對作品的詮釋，除了保留了年輕時的智慧才華，他在晚年完全融入到了這些作品當中去，更加融入了人文的精神在里面，他突破了自己，奏出了不一樣的音樂。同樣是‘無詞版’《指環》的演繹，他每一次的演出都不一樣，同樣的作品給大家帶來不一樣的感受，我覺得這就是藝術家給大家帶來的多樣性的魅力，值得我們學習。”（文/記者 田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