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仙

每年的教師節，我都會收到一些學生的短信問候，而我也會給遠在上海的劉克明老師送上暖暖的祝福。雖然只是一聲問候，但卻傳遞著我們師生之間的深厚情誼。

三十年前，我在上海一所大學讀書，劉老師是我大學時的班主任。那時她五十多歲，燙著蓬松的卷發，穿著時尚、氣質出眾，工作雷厲風行，管理班級得心應手，深受學生喜歡。

大學畢業后，我回到家鄉做了一名老師，從此和劉老師天各一方。在我們分別的二十多年里，我一共見過劉老師三次，每每想起師生間短暫的相聚，那種久別重逢的激動與喜悅仍會縈繞于心。

2009年的國慶節假期，得知劉老師要隨旅游團到少林寺游玩，我們幾個河南的大學同學相約去少林寺見上劉老師一面，家在登封的老武同學負責接待。一別十幾年，師生見面，分外激動和高興。當時，劉老師身體健朗、精神矍鑠。她的記憶力很好，能如數家珍地講起當年的很多小事，還能清楚地記得每個學生的性格特點。她談笑風生，勾起了我們對大學時光的美好追憶。那天上午，我們陪劉老師逛了少林寺，觀看了少林武術表演，享受著師生重逢的歡樂。然而，相聚的幸福時光太短暫。午飯后，旅游大巴來接劉老師，她依依不舍地和我們道別，我們送她上車，安陽內黃的楊同學給劉老師帶了幾箱大紅棗，劉老師自豪地向同車的老人介紹我們，老人羨慕地望著劉老師，并對我們豎起了大拇指。

再見劉老師是六年之后。2015年暑假，我們幾個大學同學相約去上海，故地重游，自然要回母校看看，去拜望一下劉老師。這次相見，她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幾年時間，她的頭發幾乎全白了，走起路來步履蹣跚。我們的拜訪，讓劉老師意外而驚喜。她親切地拉著我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語。我們得知她的生活發生了一些變故：經歷了老伴離世的悲痛，自己也遭受了一場意外交通事故，致使腰椎受傷、行走困難。由于兒女各自忙著自己的工作，她獨自居住在校園的家屬樓，與她相伴的只有滿屋的書籍。我想劉老師的晚年生活是孤單的，但愿我們的到來能給她帶來些許慰藉。

2018年，我再次去了上海。對我而言，劉老師就像我在這座城市的一位親人，盡管時間緊張，還是決定回母校看望她。我給劉老師打了電話，聽到我的聲音，她激動不已，迫不及待地問我什么時候到。當我敲開劉老師的家門，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我們久久擁抱，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母女。劉老師依舊一個人獨居，小兒子周末會照例看望她一次，她的生活簡單而規律。交談中，她拿出老年機，翻看著學生發給她的短信，每條短信都完好地保存著。她說孤單的時候，就會翻看這些短信，心里會覺得我們在陪她說話。望著眼前的劉老師，我的眼睛濕潤了，原來我們的一聲問候可以如此溫暖她孤單的心。我拿出手機，和劉老師自拍了一張合影，然后發到同學群里，群里頓時熱鬧起來，同學紛紛向劉老師問好，我拿給她看，她幸福極了，笑得是那樣開心。

教師節又要到了，我分外想念劉老師，但愿她身體健康、一切安好！就讓秋風帶去我的思念與問候：老師，您還好嗎？

（作者系上蔡縣第一初級中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