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們記得彼此最好的模樣

□余永亮

休息時乘坐5路公交車上街，偶遇初中時的一位老師。雖然他已兩鬢染霜，但那溫和又睿智的目光我依然熟悉。我走到他座位前輕輕問：老師，您還記得我嗎？他抬頭凝視我幾秒鐘后，眼神立即有了光彩，并很快叫出我的名字。短短幾分鐘車程，他像家長一樣詢問我的工作生活，關切之情溢于言表。快下車時，老師說：“初中時你可瘦，還靦腆，就是學習特別用功。現在胖了，不過我還能認得出……”說著，車門打開又關閉，下了車的他向我揮揮手，我隔著車窗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那一刻，我心中滿是感動，原來老師還記得那個刻苦學習的少年。而我何嘗不是呢？我記得當時老師四十出頭，講臺上的他帥氣、博學，風采無限。

送孩子上學時經過中心醫院路口，聽到有人大聲喊我的名字。一轉身，二十多年前在同一家醫院實習的一位女生沖我笑了起來。我的記憶馬上被拉回到那段忙碌而又充實的日子。那時她特別愛笑，因為笑得太張揚甚至肆無忌憚，經常被帶教醫生批評。不過單純爽朗的她是大家的“開心果”。彼此閑聊幾句，有問候亦有回憶。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上手術臺時嚇得手抖，同時對我如今沒在臨床一線感到惋惜。她說：“當時老師總讓你縫合切口，你左手拿鑷子右手拿止血鉗的樣子好帥好瀟灑啊！”我微微一笑，也告訴她，我仍記得她伸出左手讓我們練習靜脈穿刺的情景，她笑過之后便閉上眼皺起眉，我一直覺得那是她最美的表情。

夜晚閑暇時瀏覽同學微信群，有同學發送了一張畢業合影。照片微微泛黃，像素也不高，第一排中間坐著老師，一群少年分列幾排。仔細端詳，那時老師們正值青年或中年，而少年們或青澀、或純真，笑容干干凈凈地掛在臉上。回憶便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我們都在說，照片中的你陽光帥氣、好學上進，回憶中的她善良文靜、讀書勤奮。哪怕歲月無情，如今你我已經到了略顯油膩的年紀，可是珍藏于心底的，依然是一張張青春的臉龐。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是誰愿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正如歌中所唱，有誰的容顏不會因歲月而改變呢？可人生旅途中的幸福莫過于——總有一些偶遇或回眸讓我們備感欣慰。今天的驀然回首，便是用昨天溫暖著明天。所以，我的老師、同學和朋友，愿多年未見的我們依然記得彼此最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