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年前的人們認為，如果月夜出門不戴帽子，月光會使人陷入瘋狂、產生混亂，黎明過后，理性伴著陽光回歸，秩序方可恢復，疑惑才能解決。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就發生在真實與夢幻、城邦與森林之間，近日，國家大劇院制作的小劇場話劇《仲夏夜之夢》第16次登上舞臺，用輕盈簡約的姿態拉近莎翁經典與當下時代的距離。

《仲夏夜之夢》是國家大劇院于2016年創排的首部莎士比亞經典話劇，當時正值莎士比亞逝世400周年，國家大劇院特別邀請英國皇家莎士比亞劇團合作導演克里斯·懷特執導《仲夏夜之夢》，捕捉并還原原作中瑰麗的想象、諧謔的言語和浪漫熱烈的愛情波折。

《仲夏夜之夢》的故事發生在久遠的希臘，莎士比亞以“入夢”為關卡，模糊城邦與森林的邊界，讓人們告別白晝的秩序與規律，在月光下進入無序夢幻的森林：新月升起的時刻，雅典公爵宣布了即將舉辦婚禮的消息。借著良辰吉日，貴族伊吉斯欲把女兒赫米婭許配給他看中的青年狄米特律斯，但赫米婭早已心有所屬，她與愛人拉山德在仲夏夜逃出雅典、避入森林，卻不想那一晚，另一對苦侶狄米特律斯與海倫娜也闖入此間。城邦的秩序在魔法森林中消散無蹤，仙子們用“愛懶花汁”徹底攪亂了4位年輕人的情緣，“錯愛”鬧劇上演的同時，城邦里手工匠人集結成的草臺班子正排練著一出“戲中戲”，魔法的威力也波及了這里……

無論《仲夏夜之夢》寫作的年代，還是它所設定的背景，都與今天的觀眾相去甚遠，因此，這一版本有意隱去了具體的時間界限。主創團隊充分利用了國家大劇院小劇場木質結構的突出特點，讓舞臺上70根木棍仿佛從墻壁、地面中自然長成，抽象地展現城市與森林的不同時空。在城邦里，木棍放置得整齊森然，突出規律與秩序，進入森林后，木棍開始錯落、一弧月牙形的臺板環繞半場，營造出自然環境中流動空靈的失序感。在很大程度上，簡約的舞臺設計既帶來了豐富的想象空間，也避免觀眾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視覺奇觀上，從而把舞臺真正還給演員。

作為國家大劇院戲劇演員隊的保留劇目，《仲夏夜之夢》已經在近十年的光陰中見證了這支隊伍的誕生、成長、更迭、延續。戲劇演員隊把這部作品中熱鬧浪漫的喜劇色彩把握得很有感染力，對想要走進劇場消遣身心的觀眾來說，《仲夏夜之夢》盡到了喜劇應有的本分，但在臺詞的清晰度、表演的火候等細節上，演員們仍需保持十年如一日的謹慎與“精致”。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暑期，依據北京藝術中心綠心露天劇場的獨特條件，《仲夏夜之夢》被全新改編為“森林劇場版”，反響相當不俗——經典作品如何“一魚多吃”地發揮出更多潛力，《仲夏夜之夢》給出了不錯的示范。記者 高倩 袁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