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陽戴在頭上，把星星釘在身上，把彩虹系在腰間。”昨天，在玉溪花燈戲《花腰飛虹》上演前的周末，玉溪市花燈劇院院長矣露與該劇主演夏毅媛在宛平劇院的“大宛集戲曲梳妝臺”率先帶來了一場沉浸式欣賞，她們從原始的花腰傣服裝特色出發，深度解讀花燈戲及《花腰飛虹》的舞臺靈感來源，精巧的設計讓聆聽者忍不住紛紛掏出手機拍照留念。

《花腰飛虹》是亮相第22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舞臺的多部地方戲中的一部。“地方戲曲向來是藝術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們蘊含著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借助這個平臺，這些優秀劇目走出地方，來到‘戲劇大碼頭’，完成了‘上海首演’，讓更多人感知到地方劇種的發展。”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遴選專家委員會副主任吳孝明說。今年，花燈戲、花鼓戲、曲劇、錫劇、晉劇等多臺大戲，借“藝術的盛會”闖上海，也為金秋的申城舞臺帶來更多亮眼鮮明的地域色彩。

藝術節的老朋友，帶著新創力作回歸

“十個玉溪人，九個會唱燈，還有一個跟著哼。”花燈戲是玉溪市受眾甚廣的地方劇種。與上海觀眾熟悉的京、昆、越等劇種不同，花燈戲屬于“民歌體”，歌舞性極強，有歌必有舞，有舞必有歌。五彩繽紛的短裙、走起路來叮咚作響的銀袍、身后掛著的精巧竹秧籮……為讓觀眾直觀地欣賞到花腰傣民族服飾的美，矣露特地穿上了原汁原味的傳統裝束，一邊講解一邊演示。原來，花腰袋中的“花腰”二字正是源于俏麗的腰帶，姑娘們的腰帶花色各不相同，都是母親為女兒量身定制的，凝聚了美好的祝愿。

“《花腰飛虹》來上海參加藝術節，是注定的緣分。”矣露開心地對記者說。玉溪花燈戲與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的緣分可以追溯到第一屆。1999年，改編自莎士比亞名作《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玉溪花燈戲《卓梅與阿羅》曾來滬，由花燈戲表演藝術家楊麗瓊領銜。上海觀眾的熱情令楊麗瓊記憶猶新：“觀眾散場的時候都留在劇院門口久久不愿意離開。”如今，楊麗瓊以藝術指導的身份，帶著劇院新創力作《花腰飛虹》再度來到申城。11月15日和16日晚，《花腰飛虹》將連演兩場，玉溪市花燈劇院可謂傾全院之力，帶著80多人的團隊提前來到上海做準備，光是服裝就裝了數箱。

臺上的青春奮斗之情與臺下的滬滇情誼交相呼應。巧合的是，劇中女主角、花腰傣姑娘“刀秀云”的打拼之處正是在上海。《花腰飛虹》的劇本與當下接軌，講述了年輕人的創業故事，描摹新時代少數民族的新面貌。“《花腰飛虹》首演四年之后，現在我們終于把戲帶到這個城市了。”矣露難掩興奮。演出當天，宛平劇院還將有身著民族盛裝的花腰傣演員，為觀眾現場帶來“風情花腰傣”與“神秘哀牢山”的講解，讓更多人了解花腰傣的民族文化以及哀牢山的秀美風景。

不同的視角下，傳統與現代相得益彰

許多參演本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的地方戲選擇了貼近時代的故事，在舞臺煥新著各個劇種的時代表情。商洛花鼓戲《情懷》上周亮相大寧劇院時，現場座無虛席，氣氛熱烈。《情懷》以幽默風趣、青春浪漫的花鼓喜劇風格表現了剛從大學畢業分配到單位的趙小燕，抱著“山鄉育我一份情，我報山鄉一世恩”的家國情懷來到云湖村扶貧的感人故事。悠揚婉轉、活潑輕快的商洛花鼓音樂，奏出地方戲的魅力與活力。

與《花腰飛虹》一樣，錫劇《涓生之路》為讓上海觀眾流暢地進入賞戲狀態，演出前主創們也特地進行了導賞活動。錫劇被譽為“太湖一枝梅”，表演藝術是在小生、花旦為主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音樂唱腔具有戲劇情景和細膩動人的人物感情。“‘彬彬腔’起腔高亮，落腔渾厚，首尾腔相呼應。‘梅腔’是錫劇‘旦行’中影響最大的一支流派，推動了錫劇音樂由五聲音階向七聲音階的過渡。”《涓生之路》主演王子瑜說。

吳孝明觀察到，地方戲的創新不僅體現在故事本身，也體現在不同的敘事角度和敘事方式。例如取材于魯迅小說《傷逝》的《涓生之路》，編劇仲春梅不滿足于寫愛情和婦女解放，而是想到了時代和青年的命題，為了加強戲劇性，虛構了同鄉青年阿力、教育局易局長和他的兒子易升、圖書館郝大爺，并將原小說中的房東太太和小東西做了戲劇化處理，讓當代觀眾尤其是青年觀眾看完戲后能有更多的思考。同樣是改編自魯迅的作品，來自戲劇大省的曲劇《魯鎮》則是由《狂人日記》《祝福》《阿Q正傳》《孔乙己》等多部作品改編而成，將魯迅筆下眾多的典型人物和虛構人物集中在魯鎮上，營造了一個全新的藝術空間，讓不同的人物進行時空對話，從而把魯迅眾多的作品嫁接到一起。

既有傳統價值又有現代審美，這是參演本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的地方戲擁有的共同特質。《夫子正傳》是湖南省花鼓戲劇院繼《桃花煙雨》《蔡坤山耕田》后再度獲得曹禺劇本獎的作品，也是劇院數十年來首次攜作品參加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在舞臺上，“為教書先生樹碑立傳”的創作初衷演變為層層遞進的戲劇沖突，舊文人張九如的堅守與抗爭及文人氣節的淬煉和重生，詮釋著極具張力的人物形象，給滬上觀眾帶來了一場韻味十足的湖湘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