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缸與砸窗

文/韓曉艷

金秋十月，我應邀去河南參加“全國作家看信陽”采風活動，其間，和文友們一起參觀了位于信陽光山縣的司馬光故居。來到這里，我才知道，這位北宋名相大名里的“光”，正是光山縣的“光”，是他的父親、時任光山縣令的司馬池以宦地之名為兒取名。如今的光山人，也深諳司馬光價值的現代利用，不僅司馬光故居所在地的賓館冠以司馬光賓館，農業上也有司馬光茶園……在參觀中，談起發生于此的司馬光童年軼聞“砸缸救人”，有位筆友打趣道：“不知司馬光砸的是誰家的水缸，若是自己家的還好，要是別人家的，司馬光有沒有被人追索被砸壞的缸錢？”同行者聞言大笑，連說荒唐。可我笑過之后細想，司馬光砸缸的風險，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呢。

北宋年間，這一口能裝下小孩的大缸，燒制難度不低，怕也是價值不菲，絕對能抵得上小司馬光一個月的零花錢。可這孩子抄起石頭，說砸就砸了，并沒有斟酌砸了這缸會不會被爹爹責罵，也沒有多想有什么辦法不砸缸也能救人……想到這里，這小小的司馬光，又讓我多了一層佩服，他除了有砸缸救人的大智慧，還有以人的生命為第一位的大境界，有當機立斷的大擔當。

司馬光該不該砸缸？也許大家都會想，生命和財產面前，當然是生命重要，司馬光雖小，自然該明白道理，這何用專門夸贊。可我倒要說，未必。

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則報載新聞，某女子駕車帶孩子出門，下車時誤將孩子鎖在車里后離開。幸好民警及時趕到，砸窗救出孩子，可是該女子不僅不道謝，反而急于查看車窗“傷情”，還質問民警有沒有必要砸窗。瞧，與“問人不問馬”的孔夫子正好相反，這世上從來就不缺“問馬不問人”的蠢人。更有某些智叟式的人物，等到人被救出來了，才事后諸葛亮地大談什么“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再拿當下的時事來說，今年初，新冠疫情在中國肆虐，政府果斷采取大規模的隔離措施之時，也有不少人擔憂“經濟運行風險”，“這么搞，GDP還要不要了？”限制人員流動、暫停商業活動、延遲企業開工……這些帶來經濟風險固然存在，但正如毛主席所說：“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只要把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各種得失，不難權衡。

某些推崇“普世價值”的西方大國卻正好相反，更在乎疫情對經濟的影響，在強大的資本力量影響下，為保住生產和消費，始終不愿采取嚴格的隔離措施。凡此種種，正是舍不得砸缸救人的愚蠢。現實給了這種愚蠢有力的回擊，等到他們發現，不僅疫情擴散，更帶來經濟雪崩的時候，才悔之晚矣。

中國雖然經歷了年初短暫的經濟低迷，如今已大步走出低谷，成為萬馬齊喑的全球經濟形勢中“逆行”增長的亮點。這正是把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的大境界、當機立斷的大擔當取得的大成功。從古代賢哲到現代領袖，從小小的司馬光砸缸，到泱泱大國的治國理政，“以人為本”的大道，原本相通。

（作者系《諷刺與幽默》編輯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