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戰(zhàn)火中飛揚

——記抗美援朝老戰(zhàn)士潘永斌

□晚報首席記者 高琳琳 實習生 董雪潔 文/圖

在許多人眼中，參加過抗美援朝的人都是英雄，83歲的潘永斌卻說自己沒有什么豐功偉績，配不上這樣的稱呼，自己只是一個老兵。

昨日，記者在市樂山大道北段地質八隊家屬院見到了潘永斌老人。撫摸著一張張珍藏了幾十年的老照片，老人有些激動，向記者講述當年兩次差點犧牲的事情。

參軍入伍

“我是志愿軍23軍67師201團3營重機槍連的戰(zhàn)士。”老人記憶的閘門打開了。

潘永斌的老家在汝南縣和孝鎮(zhèn)，在家中排行老二，還有一個哥哥和妹妹。

1954年底，潘永斌聽說鄉(xiāng)里正在宣傳《兵役法》，“一人參軍，全家光榮”的口號吸引了他。“那時候家里窮，雖然自己文化程度不高，但報效祖國的決心是滿滿的。”他說。

報名參軍后，潘永斌順利通過了體檢。幾天后，他和同鄉(xiāng)的4名青年步行35公里到汝南縣城。在汝南換裝后，幾千名新兵浩浩蕩蕩走了一天的路來到駐馬店。

“我們當時在駐馬店煙廠的大車間里居住，然后乘坐了7天7夜的火車到達朝鮮丹東市，然后部隊稍作停留就過鴨綠江大橋（當時橋面已維修）到達朝鮮。”潘永斌說，當時朝鮮下著大雪，道路兩側被炸壞的火車殘骸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鐵路的鐵軌被炸得像麻花，現(xiàn)場一片狼藉。

部隊到達后，停留在朝鮮的志愿軍老兵將他們接到戰(zhàn)場最前線，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軍式訓練和演習。在潘永斌的記憶中，雖然部隊沒有和敵人打過仗，但是每次演習都是動真格的，部隊經常夜間翻過大山去“滅敵”，戰(zhàn)友們絲毫不敢懈怠。

入朝衛(wèi)國

“那時候大家住的是臨時搭建的木板床，四處透風，寒氣襲人，我們很多人都生了凍瘡。”潘永斌說，雖然條件艱苦，但大家都沒有怨言，一切行動聽指揮。部隊去的時候已經停戰(zhàn)，因為是新兵，大家在政治學習的同時還要加強軍事訓練，站崗、放哨、巡邏，每天都很忙碌。

一天深夜，潘永斌和戰(zhàn)友們睡得正香，被一陣陣爆炸聲驚醒，大家以為來了敵軍的特務，就整裝待發(fā)準備戰(zhàn)斗。“當時空中時不時有信號彈發(fā)出，四周都是爆炸聲，這種情況經常發(fā)生。”潘永斌說，大家集合完畢后，部隊首長才稱這次是軍事演習，真是虛驚一場。

 “沒有在戰(zhàn)場上打過仗，穿的吃的都是祖國供給，無以回報祖國，那我就在軍事學習上立功。”潘永斌暗下決心，在部隊里學習文化知識，回國后可以更好地報效祖國。他說，在戰(zhàn)火紛飛中讀書，會暫時忘了戰(zhàn)爭。不論是在戰(zhàn)爭還是和平時期，他都不怠于學習。直到今天，他的字跡仍然清晰娟秀。

駐扎在朝鮮的戰(zhàn)士們不顧冬日的風雪嚴寒、不顧夏天的日曬雨淋，不分白天夜晚巡邏放哨，保證了停戰(zhàn)局勢的穩(wěn)定。

1958年，駐扎在朝鮮的部隊分三批回國，潘永斌隨部隊第一批回到了國內。

深情厚誼

潘永斌回憶，當年在朝鮮當?shù)氐拿癖娨驗榻洑v了幾年的戰(zhàn)爭，生產和生活都遭受了很大的影響。那個時候，在戰(zhàn)區(qū)附近，志愿軍戰(zhàn)士經常協(xié)助回鄉(xiāng)的朝鮮群眾挖出敵人埋下的地雷等爆炸物，幫對方蓋房子、平整農田，使他們盡快安定下來，恢復生產。

部隊幫助朝鮮人民進行耕地、插秧、送糞、鋤草、收割等勞動。有的戰(zhàn)士還幫助朝鮮人民進行修壩、掘井、修橋、修渠挖溝和修蓋房屋、學校等。

“我們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部隊和當?shù)氐睦习傩贞P系非常好，回國時朝鮮人民含著淚依依不舍。”潘永斌說，幾年里，他們和朝鮮人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那種離別時的場景至今難忘。

“這是我和戰(zhàn)友在朝鮮拍的照片，那時候我才20露頭。”潘永斌輕撫著那些照片，上面注有“入朝紀念”“為解放朝鮮而奮斗”等字樣。

回國后，潘永斌隨部隊來到九泉衛(wèi)星發(fā)射中心，隨后又去內蒙古建原子彈基地。建車站、發(fā)電廠、鐵路、發(fā)射基地，幾年間，他一直在地方搞建設，為祖國的發(fā)展服務。后來，潘永斌被調到53師政治部當了一名干事。

1960年，經人介紹，潘永斌和妻子結了婚，婚后育有兩子一女。

出生入死

1966年，部隊接到命令，要赴越南參加抗美援越。“當時犧牲的人很多，我們的炊事班也被炸了。”提及往事，潘永斌面色有些沉重。

在越南戰(zhàn)場上，用炮火連天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有一次潘永斌隨副政委去檢查工作，在返回途中他們的車輛被美軍轟炸，汽車翻入溝中，差點車毀人亡。

有時候，戰(zhàn)士們會在山洞里休息。一天早晨，潘永斌剛走出山洞，從山上落下一塊大石頭正好砸中他身后的一名小戰(zhàn)士，對方當場就犧牲了。

1968年，潘永斌隨部隊回到國內休整，然后被分到洛陽導彈基地，1978年轉業(yè)到駐馬店地質八隊，退休前是該單位的副處級調研員。

“父親性格開朗，母親十幾年前眼睛就失明了，這些年都是他在照顧母親。”潘永斌的二兒子潘偉說起父親十分敬畏，因為父親從小就教育他們，干干凈凈做人，踏踏實實做事，勝不驕、敗不餒。在家人眼中，潘永斌從不向人炫耀自己，很多晚輩不知道他參加過抗美援朝和抗美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