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無奈

——胡天翔小說《一地雞毛》讀后

□逸

雞毛亂紛紛揚起，忽悠悠落下，如何能不是一地雞毛？

胡天翔短篇小說《一地雞毛》，文筆清淡雋永，暖陽疏斜，恰似用那粗瓷淺底的小碗兒飲酒，再一飲和再飲間回味，不忍丟手，今晚，就索性寫一下吧！

初讀時我確實有點浮躁，以為老太太是單獨居住，養著兩只雞子。又讀兩遍，感覺不是單獨居住，再仔細的閱讀辨析，確定老人是給當村長的大兒子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因為雞被殺以后，隨即就燉在鍋里，村長不會在他娘單獨居住的地方請客吃飯。在一個獨居的老人那里請客，做飯的物品和喝茶飲酒的物品應該都不方便。

人老了說話多，或者是被人嫌棄。村長應對母親的話多很有一套，凡是能用“嗯”答復的，就只用嗯字。嗯字實在搪塞不過去的，再用一些字組合的話去說。

還好，動物善良，至少對于老人是如此。兒子如此，想來媳婦給婆母的嗯字也會更少一些。老人心頭的熱鬧，除了過世的丈夫潛入夢中，要一些紙錢刀頭，就是那兩只雞子的咕咕鳴叫。雞子的啄食，奔跑，讓老人的生活多一點生機和樂趣。

村長忘記了母親的囑托，亡父的祭奠事宜他已經忽略，對上級的招待迫在眉睫。下蛋雞躲不開揮舞的刀，兩只雞變成桌上美味！猜度老人的心情，可能不會吃肉，也不會喝湯。老人木然順受，不會落淚，卻會做夢，夢見母雞下蛋，格噠噠的叫著，那雞蛋還是溫熱的……

讀者的心頭總有一些不忍。老人的心情不能被體恤，村長粗心大意——從集上回來時，不能順帶買塊刀頭嗎？

咦！那瘦肉鯉魚村長記得可清楚！還惦記著娘喂的兩只雞呢！夫唱婦隨，村長夫人也很積極的配合村長呢！

村長話語很少，但行動出賣了內心。就是爹死不能復生，縣官和現管都很重要！雞不就是雞嗎？娘養不養沒什么大不了！娘開心嗎？沒關系，客人開心才重要！老萊子的爹娘看到七十歲的老萊子也很老了，想到自己更老，因而傷心，老萊子就穿花衣服裝年輕。很老的老萊子摔倒在地上爬不起來，怕父母擔心，干脆躺在地上打滾，學小兒哭啼，父母以為他是在撒嬌呢！村長一定沒聽過這些故事，買黃表紙和刀頭，客人不會因此對村長有意見。但是，那兩只雞子，能擺脫成為“貢品”的命運嗎？

或許是村長孝心不足夠，或許是生存壓力大，我們也原諒村長吧！如果雞毛紛飛，又如何不落一地，村長的小池塘能避免嗎？